缓缓打开眼睛,我战战兢兢的用右手拍打着篮球。在我的眼睫毛还在互相纠缠时,一道黑影快速地在我的眼前闪过,在我右手边的三分线外,转身,跳跃,出手……
只见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,咻的一声,就进了,而且还是一记空心球!!(注1)
全场欢呼!!一比零。
在我还来不及抹去我直飙的冷汗,林惜就把球丢回给我,示意着比赛继续,冷眼的斜瞪我一眼,仿佛在对我说『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!』
我擦一擦鼻头的冷汗,调整被过度惊吓的心跳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继续的拍打着篮球。
这一次我没有在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抄走了球,我还开始想我的作战计划。「要如何突破他的防守呢?该怎么投才会进呢?」这些问题一直在我的脑里玩起捉迷藏,而答案我却一直都找不着。
再一次,林惜在我慌神的时候,又把球给抄了。当我回过神立刻转身时,林惜像龙卷风般转过我身边,踏步,上篮,得分。
二比零。林惜还是没有说话,只有周围吵杂的声音。
这一次我没有再想什么狗屁策略了,只有专注的盯着林惜的举动,绝不让他再抄走我的球。
「碰、碰、碰……」篮球打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是现场唯有的声音。我继续注视着表情很轻松的林惜。
「不如……就像足球一样,来个假动作什么的,然后突破他的防卫。」我心想。
我即刻带球快速往左边一冲,看着依然不动的林惜,我感到有点惊讶!
当我靠近林惜时,他迅速弯下腰,伸出了右手。我即刻把篮球拍向我的右手,想要越过他,球却砸在林惜反应极快的左手。再一次,活生生的被生擒了。
林惜带着球,在我面前灵巧的转身,上篮,打板,进球,我只有愣在那儿的份。三比零。
面对连续三次被抄球的我,信心完全跌入十八层地狱,跪倒在球场上,久久无法站起身来。
「这么快就放弃了吗?」林惜狠狠地撂下这句话,他终于开口了。
我被这一句话狠狠的勾了一拳,总算清醒了。「我不能输!」在心里面对着自己说。
抱着篮球,低着头,默默地站了起来,身体正在凝聚着一股能量,就像七龙珠里的悟空要变超一时那样。
我该感激他吗?就因他那句藏着九巴尖刀的狠话,激起了我的斗志。
「比赛现在才开始呢!」我抬起头,目瞪着林惜喊着。
很快的,林惜再连投三球得手,把比分带到六球的差距了。但这并未再次的打击我的信心,反而更提升了我的战斗力。
我喘着气,擦擦流到我眼角的汗水,继续拍打着篮球,眼睛从未离开林惜的一举一动。
我学起林惜进攻时的姿势,微微举起左手,与肩膀同一个水平,身体稍微倾斜,左手对着林惜,右手拍打着篮球,为了防范手中的球再被抄走。
跳起,出手,球迅速地在空中往球筐直奔而去,「这突击会成功吗?」我在心中默默祷告。
只见,林惜也在同一时间高高跳起,伸长了右手,一拍,盖了我一个火锅。(注2)
在我还没回过神时,林惜快速地捡回球,一鼓作气的冲向禁区,在我面前坐了一个晃左切右的漂亮的假动作,闪过了我薄弱的防卫,踏步,上篮,得分。
七比零。
林惜向我比了个三,示意着我只剩下最后三球的机会。
「绝对……不可以……再让他进球了……」我喘着气喃喃自语。
比赛继续。
我带着球快速冲进禁区,急停,重复着投篮的动作,球直奔球筐。林惜跟着跳起尝试将球拦下,伸长了手。
林惜的右手和篮球同时在空中划过。『没碰到!!』
球像日本的子弹火车般,以时速三百多公尺的速度直飞球筐。
「碰、咚、咚……」球狠狠的砸在球筐,然后在球筐弹了两下,掉下。
「没进!」心里深感遗憾,喘着气,仿佛用掉了我所有的力气。
林惜轻松的拿下篮板球,继续对着我进攻。
「这小子还真不错,就算没什么技术,不过死缠烂打的,还真消耗了我不少体力。」林惜边拍着篮球边想。「而且他的防守可是越来越难突破,真是有惊人的战斗力,我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。」
「我必须紧贴着他,不可再让他有任何机会了。」我弯着腰,双手摊开,摆出一副麦克乔丹(注2)防守时的英姿。
林惜突然带球快速往三分线右侧奔去,突击,投出一记可媲美灌篮高手里三井的三分球。
我拼命跳起,伸长自己的左手,心想「一定要盖回你一个火锅!」
「不会吧!」林惜脸色一惊!
现场每一个观众的眼神都落在了那颗篮球,还有我在空中伸长的左手。
瞬间,这一幕似乎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,我的左手慢慢地接近那颗腾空飘浮着的篮球。
在场外的垣帅和杨辉紧握着双拳,紧握的力道强得指甲都深深插入掌心里了。
「碰到了!!」球稍稍的碰到了我的指尖,不过依就朝着篮筐的方向前进。
碰了篮筐内侧,在篮筐里转了几圈……我本能的转身一看……
「球……进了!」八比零。
林惜呼了一口气,弯下腰,双手放在微微弯曲的膝盖上,仍然一副很酷的样子,不过表情却带有些少的惊讶与不安。
「好可惜哦!就差那么一点。」我笑笑的说。「不如……」我灵光一现。
我双手握着篮球,凝视着有点失神的林惜,突然跳起,投出一记三分球。
林惜来不及反应,转过身,目光随着空中旋转的篮球,定格在那篮筐上。
「碰碰、乓……」篮球击中了篮筐后内侧,弹到前内侧,再弹出界外,球还是没进。
林惜开球,在三分外拍打着……
一个往左切入的假动作,急停,后退,跳起……
我机敏的大步跟上跳起,伸长了手,心中暗爽「这次给你个麻辣锅!」
「啊!」我两眼瞪大,右眉微抖。
林惜在空中,身体突然后仰,在空中顿停一秒,出手。
球漂亮的从我的手掌上旋转而过,又是另一记空心球。
「后仰跳投!!(注3)」全场喧哗到了沸点,尖叫声如一波波的海啸般朝我而来,让我无法镇定地站着。
九比零。
「一切都要结束了吗?」我的信心面临第二次被枪毙。
「不要放弃呀政京!还有一球的机会不是吗?」垣帅宏亮的声音像一面筑得很高且非常牢固的海堤,抵挡住了海啸对我的连番冲击。
「不管结局如何,我们都会支持你的,我们是一队的不是吗?」就连平时斯文的杨辉也在场外双手圈在嘴巴,给我最大的激励。
「我不是一个人在对战的,对!我们都是一起作战的。我不能放弃,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的友情,我们的精神,我要抗战到最后一刻!」我恍然大悟。
「既然假动作也不行,带球也越不了他,投篮也不中……只好……放手一搏了。」我嘀咕着……
我带球往后退了数步,林惜看着我,摸不着我想做什么。
我开始起步,加速,带球,然后在林惜面前踏步,高高跳跃,伸直捉着篮球的右手,篮球面向篮筐,整个人好像腾空飞起一般,有种被飞人乔丹上身的感觉。
「这……这是……」林惜表情扭曲,带点错愕。「灌篮吗?」他破口而出。
林惜即刻反应过来,面向我高高跃起,举起右手,准备阻挡我继续向球筐展开如此暴力的举动。
碰的一声,林惜的右手打在我右手的篮球上,我们在空中仿佛停顿了两三秒钟,仿佛在空中比起了腕力比赛。
我使劲臂力想要摆脱林惜的纠缠,但双方也都互不相让。
「啊~」
「!!!!」
一声清脆的声响,夹杂着凄凉的惨叫声,我们俩人都摔在地上。「啪啪,啪……啪……」
【第二天】
「就只差那么一点,如果我再使多点力气,就可以一同把林惜给灌进篮筐里了,真不甘心啊!」我摸着带点疼痛的右肩,翘起二郎腿,发着牢骚。
坐我左边的杨辉拍拍我的左肩安慰着我「没关系的,你已经尽力了。更何况他也无心加入我们的球队。」
「是啊!我们就暂时自个儿先练习,等找到另一个人加入球队时,我们再搞个什么友谊赛的,如何?」坐在我桌面上的垣帅笑着说。
虽然如此,我还是不甘心,随手揉起了一团纸,然后瞄准,抛向坐在右边前方在猛K成人杂志的阿圆。
「命中目标——你个死大头。」我心里暗自窃喜,然后对着转过身一脸疑惑且无辜的阿圆比了个『V』,再吐吐舌头。
阿圆只有无奈的转回身,继续沉溺在他的成人杂志里。
我们这几位队友,在平时空节或自修课的时候,不是在课室五四三,就是在学校踢球。我要说明,在学校踢球指的并不是在操场上。而是在课室后面,或是在走廊上。
结果……常常被训导主任在走廊旁罚站。我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羞耻或是觉得有一点点的惭愧,反而还得感激训导主任的用心良苦,让我有机会站在走廊上,望一望,在我左手边的课室第一排靠窗位子上的璇音。
注视着璇音的一举一动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曲,这并不算偷窥,也不是变态,而这只是纯粹且单纯的欣赏她,也只是纯粹且单纯的喜欢她。
喜欢她拨开发丝的动作,喜欢她偶尔一颦一笑的表情,喜欢她常常微笑的嘴角,喜欢她在遇到困难的习题时皱眉头的模样,就算她只是静静的在温习,我也喜欢她的那一种沉默。
我就是喜欢她,没有理由的喜欢她,不管她喜不喜欢我,我还是一样喜欢她,这种喜欢或许并不需要任何的回报。
偶尔还会发现,詹哗任这只大蜜蜂到处吸採花蜜,几乎全班的女生都逃不出他的魔掌。唯独两个人依然蕴含着浓郁天然芬芳的花蜜。
第一个就是璇音。并不是哗任对她不感兴趣,而是只能望蜜止渴。那是因为璇音这朵高贵且美丽的玫瑰,身边有位守花奴——曾萍,这第二位不让詹哗任淫威的人。
曾萍,男生们都称她为芭辣平,个子不大,声音却可惊天地,泣鬼神。身材如其名,戴着一副深厚得夸张大的眼镜,常常被老师误会她在上课时睡着了。
每当詹哗任想对璇音使出他必杀绝招狼爪手时,都一一被芭辣平伏狼拳给彻底的瓦解了。而且,总是败得遍体鳞伤,夹着狼尾巴狼狈的滚回他的狼穴。
这位璇音的守花奴,是璇音的好姐妹,坐在她左手边,常常一起温习,一起讨论,一起走在学校,有璇音的地方就有曾萍。
唯独放学后,璇音独自儿的在礼堂里弹奏钢琴。只有这个时候,才能更靠近他。也不能说真的靠近她,只是躲躲藏藏的享受着这天旋地转的感觉。
为何要躲躲藏藏呢?那是因为在璇音的世界里,我只是一个常常在走廊被罚站的幼稚捣蛋学生,是不会与她的世界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。
尽管我们隔着一面墙的距离,我还是陶醉在璇音那清脆舒服且快乐的乐章,就好象我之前有提过的感觉一样,那一片鸟语花香的大草原。
直到她的妈妈剥夺我的幸福的那一刻,我才意兴阑珊的看着他的车尾慢慢地消失在转角处,骑着自己的脚踏车回家。
跟林惜决斗一个星期后,学校里依然还有些同学在窃窃私语,讽笑我惨吞十蛋的惨状,也常常看到有些同学对我举起打开双掌的手,暗示着我那前无古人的壮举。
而我们的球队依然只有十个人,仍然无法凑足一支最基本的足球队。球队的气氛开始变僵,议论纷纷的,总觉得球队是组不成了。
「我想球队都组不成了,在练下去也没啥意思吧!你们说对不对。」竹竿尝试带动其他队友支持他的叛逃大计。
「对啊!既然组不成,我想多花点时间在课业上,毕竟今年轮到我们初中评估考了……」余纯的一番话使得球队一步步慢慢地决裂。
达强也有点不耐烦地说「饭岛爱和苍井空还在家里等着我呢!」
面对着队友不断的吐槽,我显得无力抵抗,任由他们对准我连开百多枪,而垣帅总率先担当我的防弹衣。
「如果你们是如此的不团结,那我待在这里就已没意义了。」玮戈脱口而出。
天空吹来温和的微风,却与我们紧绷而低落的心情成对比。我们静静的坐在操场上,形成一个不怎么整齐的圆圈。
突然,一个人影站在我们的身旁,打破了这一片寂静。
「你们都不练球了吗?这样的球队,我看我还是别加入好了。」
这把带点熟意的声音,吸引了我们的眼睛。我们接下来的表情都很一致的瞪大了双眼,一脸参杂着疑惑和惊讶。
「林……惜……」贾儒率先为我们开口,双唇久久合不起来,表情显得难以置信。
「怎么?我长得很像鬼吗?还是你们不鸟我?」林惜的语气有点不屑,转身就想离开。
「怎么可能?你的加入是比踢首相的屁股还令人兴奋呢!」垣帅站了起来,尝试挽留他。
我也立即站起身来,望着转回身的林惜。心中的那份喜悦和不甘混合成了一种不知名的感觉,刺激了大脑的分泌,传出了电波直到我的右手。
我伸出了右手「欢迎加入。」
握手的瞬间,无论是情敌,还是林惜的傲慢,或是球场上的耻辱,通通好像按了『Delete』键一样。
「别以为我加入了你们的球队就会每天都跟你们一起练球,我还有篮球队队长的职责。不过你们可以放心,以我的能力,这绝对不会形成什么大问题的。」林惜摆着一副与平常一样的拽脸,双手插进口袋,对我们说。
最终,林惜加入了我们的球队。他依然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一样,带着一股傲气,所以我们都叫他流川。但是我仍然相信他会融入我们的球队,而被我们感染的。
那一天,我们没提起为何林惜突然改变心意加入我们的球队,因为他也没告诉我们。或许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终于组成了一支完整的球队,一支绝对有能力登上冠军的球队。
林惜的加入激起了球队的斗志,也让球队变得更为和谐,之前的不安与惶恐都一一消失在那吹着微风的蓝天里了。
「大家,我找到了我们的第一个对手了。比赛定在一个星期后下午五时,地点:大操场。」队长垣帅为我们带来了这极为兴奋的消息。
「那是一支怎样的球队呢?」我兴奋与好奇的想多了解我们的第一个对手。
垣帅不慌不忙地对我们叙述这一个对手「曼联队,也是一支刚组队不到半年的球队,由队长肯狄带队,球队里也有不少精英。」
「那不就是一支还蛮强的球队咯!?」詹哗任提出疑问。
「并不能这样说。他们还算是一支在这一区蛮新的球队,基于这原因,他们真正的实力可是个未知数。」垣帅回答。
「去他的!不管是神是鬼,都通杀啦!」竹竿哈哈大笑。
大家随着竹竿的笑声,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「不管怎样,我相信我们都是最棒的,对不对?」我笑笑试图激起大家已经高昂的自信。
「没错!!」大家合声回答。
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,除了林惜外,其他人几乎每天都来练球。尽管面对这一支还蛮神秘的球队,但对于他们,我们显然更为神秘,所以大家秉持着高昂的斗志,不灭的自信,迎接第一个对手。
-待续-
-罗伦斯 著-
注1:篮球投出后,在没有碰到任何篮板或篮筐而进的球被称之为空心球。
注2:麦克乔丹是美国美国职业篮球队,也是梦一队的球员之一。与拍档皮蓬和罗德曼组成公牛队的铁三角,带领公牛队称霸90年代美国NBA职业篮球赛,而被人们称为飞人——乔丹。
注3:后仰跳投属于跳投的一种,在空中高高跳起后,身体稍微往后倾斜30至45度,再出手投篮,为了避开防守员致命大火锅,是难度很高的一种跳投。
*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只属巧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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